東邪西毒 之 風再起時

全變了﹐我竟然沒有答應她﹐因為我知道你一定不會答應。那天﹐我很激動﹐我覺得我已經為你 著迷了﹐變成一個同志﹐沒有了性取向的界限。我不想跟你一樣超然﹐因為我知道張國榮絕對不會為一張 CD 去封殺他人﹐這是我和你的分別。
*****
歌迷 ﹕你能不能救救 JPG?
張國榮 ﹕聽說他傷得很重。
歌迷 ﹕能不能唱首歌給他聽聽﹖
張國榮 ﹕唱歌是要錢的。可惜我家沒有盜版 CD, 如果有我可以給你幾張﹐我知道你最擅長用 CD 請人做事 的。
張國榮 ﹕我是不會為他唱歌的﹐因為他不聽我的話。他弄成這樣子﹐全賴有你﹐不如你去找那些新秀唱給他 聽吧。我知道你不到山窮水盡是不會停止迷戀我的﹐我在這兒等著你來看我演唱會。你曾經說過﹐你不肯為 別人去投靠另一偶像﹐我看你這次會不會說得出做得到。
*****
JPG ﹕你在想什麼﹖
歌迷 ﹕沒什麼。
JPG ﹕ 不要為我做任何事。如果這次我真的被香港傳媒封殺﹐我也會很高興。我幫你是為那 CD, CD 我以經 聽完了﹐你沒欠我什麼﹐別做傻事。記住﹐要將他壯麗忘掉。
張國榮 (獨白) ﹕後來﹐我再也沒有見過那個歌迷。
*****
JPG ﹕ 以後我再也不能用剪刀了。
張國榮 ﹕不一定要用剪刀﹐用 computer 也可以做設計。你不過是生吞了半個苦頭﹐這也沒什麼﹐至少還有 你的男模特兒。怎麼﹐想回法國﹖要是為了這個就想回歐洲﹐為什麼當初你又要來﹖
JPG ﹕這個紅館的下面是什麼地方﹖
張國榮 ﹕是 artistes 換衫的地方。
張國榮 (獨白) ﹕每個人都經歷過這個階段﹐看見一個館﹐就想知道館下面是什麼。我很想告訴他﹐可能落過 去館的下面換衫﹐你會發覺沒有什麼特別﹐往上看會覺得台上換衫反應更好。但是他不會相信﹐以他的性 格﹐自己不試試是不會甘心的。
張國榮 ﹕你打算到哪兒﹖
JPG ﹕ 落去下面那個地方﹐希望闖進別人的更衣室。如個你以後在江湖上聽說一個九指的神裁﹐那一定是我。
張國榮 ﹕她呢﹖
JPG ﹕ 給她做個 cone-shaped bra 吧。像你說﹐事在人為﹐誰說過女鬼不可以露點﹐對不對﹖
張國榮 (獨白) ﹕我終于明白那隻女鬼為什麼喜歡 JPG, 就是因為他夠前衛。看著他們走的時候﹐我在回憶﹐ 我曾經也與多隻女鬼活現銀幕﹐不知為什麼卻沒有最佳男主角提名。
張國榮 (獨白) ﹕他走那天﹐石是向南面滾的﹐他故意逆石而行。我記得那一天是十五﹐明報上寫著﹕明星當值﹐大利環球。
(三年後﹐ JPG 加入裁幫﹐終成裁幫幫主﹐號稱 "發裁"﹐晚年與張國榮勇戰奧斯卡﹐結果相奪最佳導演及 服裝設計獎。)
*****
張國榮 (獨白) ﹕JPG 走了之後﹐我一直在拉肚子。每次拉肚子﹐我就會想起一個導演﹐我們曾經是一分鐘朋 友。不知道是巧合還是其它原因﹐每次我到阿根庭拍外境的時候﹐我總會拉肚子﹐他說是因為我對劇本有太 多疑問。後來他逼黎耀輝嘴了我﹐他們拿獎那天﹐我離開了康城。
王家衛 ﹕就算明天再問我﹐答案還是一樣﹐我 cut﹗
張國榮 ﹕有句話很傷感的﹐今晚我一定要講。Cut 三份一是太多了﹗
王家衛 ﹕你這樣恨我﹐好不好過﹖我 cut﹗ 從今天起﹐我們一刀兩斷﹐以後我御用的男主角只有一個﹐就是 黎耀輝﹐其它的人沒有他那樣毫無自我﹗
*****
張國榮 ﹕為什麼老看著我的風扇﹖
Iguazu ﹕這個風扇是我丈夫的﹐為什麼在你這裡﹖他是不是已經死了﹖
Iguazu ﹕這東西現在對我來說已經沒用了。
張國榮 (獨白)﹕也許因為太久沒看過瀑布﹐第二年夏天﹐我去了那只鳥的家鄉。我覺得很奇怪﹐那裡根本沒 有瀑布。
張國榮 (獨白)﹕我在離開的時候才知道﹐這地方本來就沒有瀑布﹐Iguazu 只不過是一只鳥的名字。
張國榮 (獨白)﹕聽到那只鳥的哭聲﹐我忽然間明白為什麼林夕每年都來探望我一次。
*****
王家衛 ﹕你覺得這部 "東邪西毒"奇不奇怪﹐不什合情理﹐老是蠻藝術的﹐一點都不好笑。但是如果你看著 歐陽峰﹐他又會深深的迷惑你﹐令你心中絲絲愛慕。我早已封殺他的退路﹐要讓步我也覺無去路﹐這一直教 我心碎難補。最初想不看他﹐漸漸地我就糊糊塗塗了。
林夕 (獨白)﹕雖然他寫劇本比我寫歌詞好﹐但是我不想讓他知道﹐因為我明白聽不到的說話永遠是假的。每 次他重溫那部 "東邪西毒"﹐我知道他心裡其實在想另一個人。我很妒忌張國榮﹐我很想知道萬人愛的感覺 是怎樣的﹐結果我要將苦心拋落海。
林夕 ﹕我一直以為你們會再合作﹐為什麼你不起用他﹖
王家衛 ﹕他從來都太主觀。
林夕 ﹕有些意見一定要表達出來。
王家衛 ﹕我只希望他給我一點創作空間﹐他都不肯﹐他太自信了﹐以為我一定會起用他﹐誰知道我選擇了黎 耀輝。在我們拿獎那天﹐他要我以後不 cut 他的戲﹐我沒答應。為什麼這個時候還那麼執著﹖既然是這樣﹐ 我不會再和他合作。
林夕 (獨白)﹕如果在影展上可以分勝負的話﹐我不知道他是不是贏了﹐但我很清楚﹐從今以後我就拒絕再 玩。
林夕 (獨白)﹕我是因為這個導演才喜歡 Iguazu, 每年瀑布流的時候我都能看他拍外境。我去探張國榮﹐因為 他想追問張國榮的消息﹐有了張國榮﹐我每年都可以找借口去看他一次。
王家衛 ﹕你知不知道現在對我來說什麼最重要﹖
林夕 ﹕要是我沒猜錯的話﹐應該是荷里活。
王家衛 ﹕我以前也這麼想﹐但是我發覺現在江湖上臥虎藏龍﹐這已不是我的世界。所以我覺得什麼都無所謂 啦。以前我認為電影創作很重要﹐因為春光一泄就是一生一世﹐現在想一想﹐影評怎樣也沒有什麼分別﹐ 這些電影反正會被盜版的。我一直以為我自己贏了﹐直到有一天看到頒獎禮上爛醉如泥的黎耀輝﹐才知道自 己輸了。在我花樣年華的時候﹐我最喜歡的演員都不能和我共同渡過﹐如果能重新開始那該多好啊﹗
王家衛 ﹕其實你跟他這麼好﹐為什麼不告訴他我在這裡呢﹖
林夕 ﹕我答應過你﹐所以我一直沒有說。
王家衛 ﹕你太老實了。
林夕 (獨白)﹕沒多久﹐他就隱退到沖繩﹐臨行之前﹐他把一首歌詞交給我﹐要我帶給那個人﹐他希望張國榮 可以嘗嘗墮落天使的滋味。
林夕 (獨白)﹕有人說一個人有煩惱是因為怕死。那年開始﹐我好像找到了永生的國度﹐唯一對塵世有印象 的﹐就是我喜歡瀑布。
(六年後﹐林夕自立 Iguazu 溝渠﹐專門勾引路過蜻蜓﹐號"西斜"。)
張國榮 (獨白)﹕一個 hot summer 之後﹐很快就到了我的生日。每年這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