作者:Juditte(上海会员)NO:043
到住地放下行李已经下午一点了,我和SNOW边嚼饼干边手脚麻利地找出酒店房间里的香港地图,在一堆眼花缭乱的路名地名中寻找红磡的踪迹。当我的手指点到“香港体育馆”时,浑身一阵激灵,自打出娘胎以来没有做过目的地如此明确的旅行,而眼下,千里迢迢赶来朝拜的这个小小场馆就这样轻易地被我们用红笔作上标记。
回想起来仍是有遗憾的。当时我们因为种种原因没有买8月4日的演唱会门票,原因之一是理所当然地认为到达当天以休息为宜,原因之二,8月5日至7日的三场门票,对于从来没有看过LESLIE演唱会的我们而言已是个不可思议的决定。谁又料得到日后的变本加厉。
还是忍不住要说,很后悔,很后悔……8月4日下午2点,我们倦意全无,商量下来,准备先去红磡转一圈。与几个朋友电话联系上后,我们抱着地图出发了。
出了门两眼一抹黑。不过香港这地方,一到就没有陌生感,一派亲切。酒店在湾仔,我们出门没走几步就顺利找到巴士站,搭101巴士经海底隧道一路开往红馆。
下了车,天桥。去红馆多数是要经过这天桥的。这有顶棚的天桥多少妨碍了我们的视线,走在上面却看不到红磡的样子。终于来到露天的台阶,我看着这个神秘的体育馆从一个角变成一片顶又变成完整的一座场馆,啊,原来红磡是个方的!风起云涌的壮丽气氛顿时翻腾起来了,虽然四周很安静,闲人稀少,但这气氛慢慢将我们包围。这应景而发突如其来的史诗情怀令我觉得有点好笑,却在心中顽固地继续。其时下午3点不到,红磡的热闹连个影子都寻不见。我们四周看了看,只找到两幅少许褪色的热情海报张贴在场馆一边的墙上。难道就是这个地方,几小时后会变成欢乐的海洋??
激荡的情怀招之即来却没有挥之即去。我兀自对着SNOW抒情:“啊,这就是10多年前告别的地方……从小就在电视上看到的地方……多经典呀……”神圣得我连寒毛也竖起来了。我记得VIVI在《追》里写的机场遭遇,她围着哥哥的车莫名其妙地转了一圈,果真英雄所见,SNOW和我后来像傻子一样没来由地绕着红馆走了两圈。叹青春岁月,这个梦想中的粤语流行乐殿堂不知参与了多少。
许久,有歌迷模样的人来了,三三两两聚到了场馆面向红磡车站的一面,那里围起了铁栅栏,前方摆了桌子,我们立即反应过来,这是烧香的所在。告别卡拉OK版本开始的巡回片段里,LESLIE拜神原来就是在这里。香港的朋友告诉我们,他每天下午4、5点左右到,来得早一定能见到他。
又开始下起了小雨。我们看时间还早,就去了尖沙嘴逛街,心里却不塌实,生怕就此错失了此次香港行的first encounter with Leslie,于是没多久就乖乖地折返红馆门口,在那里占了个位。SNOW兴奋地告诉我她的发现:“我们这就叫追星哎!”等,等,等,从那时开始明白追星族的辛苦,无论2000年8月的香港,11月的南京宁波,今年4月的香港,6月的上海,等待永远是我们的主题。和我们一起等的大多是韩国日本的歌迷。我们来得太早,轻而易举站在最佳观测点,但为了保住地盘,连走动一下的权利都没有了。SNOW一会打伞一会收伞,忙得不亦乐乎。
整整一个小时,我站得快睡着的时候,人群涌动起来。前方拜神台旁有工作人员走出来,胸前佩带热情演唱会的牌子,他们开始移动桌前的铁栏。所有人的脚都踮了起来,像一群企鹅一样眼睛齐刷刷地望向左边的入口。第一辆车开过来了,不是;几分钟后,第二辆,身旁的日本歌迷用高音叫“LESLIE!!!”,我心里一块大石落地,终于来了!那辆车伴着一片尖叫徐徐驶过来。
LESLIE下车,小胡子,盘发,一身深色运动装,笑眯眯的,活像个喜剧人物,极可爱。我没叫出声来,在左右摇来晃去的脑袋中艰难地举起照相机,按下了两张辨得出人影的照片。他走向拜神台,点香,默祷,睁眼,笑着挥手,转身进入场馆。一阵喧嚣后,等待的歌迷作鸟兽散。
我楞楞的,恍如梦中,但心情非常好。在大陆苦等几年未必见得上真人一面的偶像,一到香港就这样近距离地见到了。那个换成在银幕上见了会令我痛心疾首的蓄胡造型(外加雪上加霜的盘发),真人秀竟无半点不妥。我头一回发现,LESLIE最值得骄傲的本钱,甚至不是他的容貌,而是举手投足眉宇顾盼间那份活灵活现半带暧昧的神采和灵气。如此生动的一个人儿,所到之处会令他周围的空气跳起舞来。这感觉到底难以形容。不是舞台上,不是银幕上,就在生活中,据说见了他会晕,别不信,一点不夸张。
赞美诗告一段落,让我们继续追星。人看不到了,还有声音可听。依朋友的指点,我们走上红磡的台阶,找了扇铁门靠着,等待彩排。将近下午5点,红馆里传出了乐队的演奏声,倚在门上听来,那音色出人意料的清晰。我幸福得开始手震心跳双腿发软,旁边的SNOW也一脸夸张的表情,眉毛都挑起来了。只听LESLIE对乐队说了几句,声音低低的,听不清也听不懂。前奏开始,吉他的和弦流动起来,春夏秋冬来了。又是一个第一次,第一次听到哥哥现场唱歌的声音,是音响太好,是他唱的太动听,还是我们太快乐,不管它了,这是世界上最令我找不着北的歌声。先前的诸多担忧,让它们见鬼去吧。着裙的照片变成了笑话。原来还有一个担心,一直不足与外人道的,告别时那一把扎实的嗓音,毕竟经不起岁月流逝,这十多年来,他的声音在变,即使令人心醉神迷的97亦不足以打消这顾虑(没能亲身参与的遗憾),多亏了热情,有机会亲身听一下现场,终于能踏实地雀跃一番。
彩排的内容丰富得很,比演唱会又随意得多,是一顿免费享用的盛宴。蚊子们也开宴会,围着一动不动的我们饱餐数顿。LESLIE缓缓地唱起《路过蜻蜓》,唱到用情处突然停下来,很谦卑地说:“好有压力,歌词太复杂了……”又唱《至少还有你》,情况同样不济,这家伙把歌词篡改得七七八八,居然也能唱下来,还没唱完,他就停下来嚷嚷“不行不行又唱错”。然后一片安静,里面不知在干什么,我以为彩排就此结束,不料忽听得哥哥恶狠狠地发问:“《EVERYBODY》有没有?”,乐队说没有(问的是乐谱,我们猜),“《LOVE LIKE MAGIC》有没有?”,乐队说没有,“《最冷一天》有没有?”他连珠炮似地问,但愿这回乐队说有,多好的一首歌呀,但乐队不争气,还是没有。他叹口气:“那告诉我你们到底有什么?”里面外面的人都笑起来了。乐队开始胡乱演奏起来,却慢慢地带出了熟悉的《这些年来》的前奏。
可爱的彩排持续了40分钟,中间有《我》《月亮代表我的心》和又一遍的《路过蜻蜓》等陆续登场。我们等到里面什么声音都没有了,才活动起又酸又麻的腿,一蹦一跳地下了台阶。
下来才发现红磡门前已有小摊摆出来,花花绿绿的大小演唱会照片贴在木板上殊为夺目。荧光棒、T恤、写真和各式纪念品都被摆放出来,热闹的气氛终于洋溢开了。我们各选了一堆照片和一本写真,一步三回头地离开了红馆。那真是个懊恼的晚上,没有买门票,这下明白失策了。
(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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